李朔方也是李片心

垃圾老坟头

【华武】《风声鹤唳》(十五)

(夏居然听壁角任务2/2)

夏居然收到了最后一块寒铁,那柄被他折了的天枢剑经名匠炼化重铸已与当初相差无几,他抚剑许久,无端想起了秋无憾。

那人不似武当弟子律己极严,他嗜酒好战,生得一双潋滟桃花眼,言辞不端甚至有时还颇为放肆,却身有铁骨铮铮,胸纳百转柔情。他看他的眼神真诚热烈,每每传功都虚阖着眼睫悄悄靠近,偷偷用鼻尖碰他的面纱。

他当真从来都不曾察觉出他的心思么?夏居然侧首望了眼山鹤索云,伸出手想碰一碰,却在半空蜷了蜷指,终究还是摸了下去。

秋无憾,但愿,无憾吧。 

铸剑之地位于武当金顶东北角,玉虚宫外十里处,香炉峰上。是夜月华湛湛,少林那位善积尊者来金顶设坛,同门大多三五成群地凑了过去,听闻是同尊者论道辩禅。夏居然不与那位尊者相熟,也不惯热闹,于是推了颜居华的邀约,背起剑胚寒铁,连同红金翡错与明月光等物,去了香炉峰。

此处长年云海缭绕,大有绝世出尘之感,《太和山志》中亦有记载“巉岩磊落,浮云掩霭,取炉香近于帝座而名之耳。"早年间尚有富贵闲人来此寻仙,以期得神明点化,后因仙云障目多生险事,久之渐止客行。

香炉峰上剑庐荒废数年,雕花户牅上描金未褪,尚可从中依稀窥见昔日盛景。此处不甚宽阔,加之峰顶奇松怪石攲生斜砌,打造台处终年少光更显狭仄。早些年前掌门还在时,一度沉迷锻造兵器,香炉峰闭峰后便常入山中闭关,剑庐南室炼兵,东西北三室则作日常起居之用。

夏居然将匣中珍宝取出,一一列开,依遗卷中所录之法熔炼。二十块千年寒铁,两百根红翡金错,连同九千九百九十九粒明月光,与天枢剑一并投入炉中。

炉膛内烈焰腾窜,炭石黑浊之气初发,却听隔间似有人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喘。夏居然并指引出匣中轻剑,正欲穿墙射去,又听得另一人嗓音极沉地唤道:“之之……想不想我……”

“想啊……”

令狐师叔?他确已有数日未见两位前辈,只当他二人隐退江湖日久不喜显露行踪,往日紫霄宫内室也极少叫人打扰,却不想竟宿在了这荒僻之所。夏居然放下心来,将剑收回,就近盘膝打坐,静候黄白之气渐去而以青白之气代之。

他本以为令狐之与沈天歌仅是不堪香客烦扰避居此处,不想一墙之外低语呢喃不休,似乎并无意好眠。

夏居然心里突得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原先那些话他虽听不真切,可少倾之间便已情意甚浓,喘息频起甚至还颇为激烈。

此夜注定难熬,剑已入炉,残水熔炼未成也断不可贸然取出,他额上冒出细汗,心中默念静心咒,耳侧却俱是床笫欢愉之声。

偏偏沈天歌做着这事话还极多,嗓音因情欲烧灼而低低沉沉,显得格外厚重。

“何时才能回去,紫霄宫来往香客太多,我连亲你一口都得偷偷摸摸……”

令狐之衣衫尚未褪尽,裤子却一早被他扯了下来,玉白衫子斜挂臂弯处,右腿高高搭上沈天歌的肩膀,身下一片旖旎春光毫不遮掩。听他说得这样委屈禁不住轻笑一声:“知你忍得辛苦,才带你来这儿,我这些日子也要憋疯了。”

沈天歌腹下纵受千般折磨,此刻仍以两指探入秘处徐徐揉蹭,心中极躁极痒,哪里还听得了这个。他们合籍近二十年,自年少起便形影不离,何曾分榻睡过这么久。

东室窗外月光透过重重古松遮掩,仅落下星星点点的朦胧清痕,跃跃烛影中身下人情欲乍涌,喉间难遏呜咽之声。那处原本许久未用,尚且皱缩难开,几经脂膏润碾渐湿渐软,早已温热一片,微微泛红。

令狐之幼时长在武当,也难免听些忘尘却俗的话,于情事上却从不遮掩。他耐性早已消磨殆尽,晃晃搭在人肩上的小腿,一双狐眸微微眯起催促道:“好了好了,诶呀快点……快点进来……”

【此处省略三百字,原本写了不敢发】

这样持续到后半夜,夏居然听得浑身发烫,一身衣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直到碧空魂断炼成,那二位还没消停。他起身将剑装进匣子,觉出胯间异样更是耳热,这时辰善积尊者也该走了,师弟们却未必不在,武当夜里一向热闹。

可这地方也……

隔壁哭声喘声不绝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他往日只觉得令狐之不拘小节,却不知在床上叫得竟这般……这般大胆。他一个后生晚辈因心中敬重尚且血气翻涌,更何况沈天歌日日与他厮磨,若非常年习武底子好,恐怕早就扛不住了。

夏居然提着匣子悄悄出了剑庐,一口气走出六七里,漫山云霭,月色冷幽,扑面的夜风一卷,脑子才渐渐冷静下来。他运着功平复内息吐纳,止不住回想方才令狐之喊的那些话,虽都是些淫词浪语,有的还不堪入耳,那调子却时而低啭若泣、时而激昂难抑,仿佛世间极乐之事莫过于此。

与人双修,当真这么……这么玄妙么?

常无云将阴盈洲带回了华山,他容貌昳丽又一头白发颇为引人注意,华清清微微蹙眉以眼神询问,只见来人摊开两手于空中一翻,掌中便多出柄极为通透的玉镜。

“吾族避世多年,华掌门不知亦在情理之中。”阴盈洲抬手理衣袍,恰将袖间繁杂图腾也一并掸上几下,“岭南太阴,世代为蛊毒所累,吾族秘法于秋无憾伤愈或有助益。”

顾无眠不待他上前,出臂横剑榻侧怒目道:“阁下来路不明,叫我们如何信你?秋师兄肩背乃为猛禽所伤,又与蛊毒何干?”

阴盈洲似是觉得可笑至极,一手执镜,一手尚且张臂悬空,稍稍偏转身子问常无云:“贵派同门都这般痴……这般警觉?吾若生害人之心,尔等岂非早已身死,何至于等人来拦?”

他先前见单白薇回太阴翻找蛊毒相关典籍便猜测定是有人得了什么奇症,云梦内医术佼佼者众多,若非异常棘手也断不会往蛊毒上想。后来通过几次信得知,中蛊的便是华山武之极秋无憾,那症状与泯情蛊颇为相似。

可初至华山便如此剑拔弩张,实在他意料之外。

顾无眠此人性情耿直不擅假人辞色,对同门又一向极为偏袒,行事章法在外人看来便显得格外蛮横无礼。常无云在路上已听阴盈洲说过,如今时局动荡,南疆祭司与万圣阁暗中往来,恐对太阴不利。他门中避世多年仅与云梦交好,实难与之相抗,眼下蛊毒祸起,太阴愿以绵薄之力相助,此行入中原亦大有出世之心。

她只得将太阴之事乃至阴盈淮与单白薇相熟都同掌门说了,华清清听完微一颔首便扯扯顾无眠,叫他退后。

秋无憾伏在榻上气息极弱,肩背处伤口撕裂,底下垫的几层褥子都浸出大片殷殷血渍。阴盈洲只看一眼便觉胆战心惊,这般凶险竟还强撑数年打成剑之巅,可见心性之坚。

他合睫垂首,立掌胸前,但见足尖点地跃起,那柄玉镜便似为内力所催,竖于两掌间飞旋不休。袖底人形符纸如受神力指引,纷纷蹁跹而起,凌空化盾将他与秋无憾团团护住。

一室紫气流转,萦萦百丈霞光,顾无眠悄声同云飞卓道:“瞧着像有几分本事,也不知是不是唬人的。”

云飞卓支起一侧眉毛看着他轻轻摇头,深知施法之时不便打扰并未出声,却不想他还拿肩头撞了撞自个儿又皱巴着脸“啧啧”两声:“你也这么觉得吧,神神叨叨的,忒不靠谱。”

云飞卓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捂着顾无眠的嘴,将他拖拽出去。

皑皑雪峰,本该冬日初晴,此刻却起了风,梅间雪粒簌簌直下,云飞卓负手望向山下,问道:“你可知方才掌门师姐为何仅凭常无云一面之辞便信了她?”

顾无眠倒没想那么多,老老实实答道:“严师兄尸骨都是她背回来的,自然相信。”

云飞卓回首瞧他,缓缓转正身子,拍拍他肩头带他进了梅林:“常无云当年拜别华山后音信全无,实则暗中潜入了万圣阁,她几经辗转才在蚩昧处寻得已被做成尸傀的严师兄,其间险阻可想而知。掌门肯信她,自有这层缘故。”

顾无眠挠挠头:“蚩昧是谁?万圣阁还有这么个人?”

云飞卓叹了口气,暗暗怀疑自己是傻了,为何要同他说这些,他必然是半个字都听不懂的,可话说一半没有再咽回去的道理,只得边扫着梅上雪边继续说:“他善用笛音控制引尸蛊赶尸,在万圣阁中名号是驱尸魔,容貌灰白可怖,不是什么好人。似乎,与太阴有些恩怨。常无云在他手下,知晓太阴诸事,故而掌门信她。懂了么?”

“懂了。”顾无眠跟在他身后偷偷折了枝梅花,正叼着个花骨朵盘算着打发谁送去武当,便被云飞卓猛地回身吓了一跳,急忙背过手去。

云飞卓从他嘴里把花骨朵揪出来,扯着耳朵骂道:“华山天寒地冻的老子好不容易养活几棵树让它开花,你他娘的还摘!还摘!还!摘!”

“错了错了我错了云师兄别骂了再骂就傻了……”

“你本来也不聪明!”

云飞卓又追着踹了他几脚,忽闻空中荡起一阵铃音,一只硕大的灯如昼乘风上行,复又徐徐落下。灯上跳下个小女孩,发髻高绾,一手持镜,与楼内那位阴长老的打扮颇为相似。

顾无眠被云飞卓一脚踹进雪地里,拔出头往这边看,正看见单白薇也从灯里款款出来,牵着小女孩的手来同云飞卓说话。

“长安道远在中原,路上耽搁太久来迟了,不知秋无憾现在何处,有劳云师兄引路。”

云飞卓客气地应下,扭头的空隙间凶巴巴地喝了顾无眠一声“好好呆着!”便带人进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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